Scarlett

炙热、清醒、坚定

【利威尔bg】第八次生命(21)

如我所料,布莱恩那家伙不是善茬。


  还是那句话,凯尼在天有灵的话,会支持我揍他一拳---或者干脆直接揍死他。


  我协助女王陛下管理墙内的秩序,因为之前便在王都颇有名气,人人都惧怕我,这项工作也轻松了许多。我站在女王陛下这边,以一己之力对抗那些想夺回势力的贵族,亲自执行放逐他们的工序。


  那些人我早就看倦了,恨不得他们一个个都下地狱。


  这期间,布莱恩就会时不时过来,给我带衣服也好,送吃喝也好---我从没碰过他带来的吃的,全丢进了垃圾桶,被几个饥肠辘辘的流浪汉吃了。


  布莱恩吃力不讨好,他却丝毫不急,只是坚持每天与我说话,没有一天间断过。


 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部什么局,只知道我早就给他下好了套。


  他应该知道我与扎克雷总统是老相识了。


  那老家伙可是管用刑的。


  只要布莱恩露出一点马脚,留给我一个把柄,他的十根手指两个眼睛一条命就都要交代在那老家伙的手中。


  扎克雷总统要说自己年迈了做不来的话,我想我重新拿起刀片也是没问题的。


  到最后还是第一宪兵的法子最适合我,足够暴力。


  我们二人互相算计,谁也不放过谁,纠缠战斗了两个多月,布莱恩才计划了他的第一次主动出击。要与我拼得你死我活的攻击。


  我死也没想到这家伙卖通了宪兵。没想到会被自己带了两个多月的新兵算计。


  人性还是太弱了。


  “瑞妮姐,”那个名叫希琪的宪兵在午休时间凑过来,与以往一样轻笑着:“累了吗?您在外面指导一天了,我还看到您押送贵族来着。”


  “还好。”我冷淡的回复了她。


  食堂里我坐在最偏僻的角落,希琪跟屁虫一般粘着我,我无奈,只能回答她每一个问题。


  “您之前是第一宪兵中最强的?”


  希琪说着,给自己倒了杯啤酒。


  “对。”我随意的敷衍道。


  “您觉得和那个人类最强比您的胜算是多少?”希琪的语气渐渐兴奋了起来。


  我瞥了她一眼,发觉她似乎很擅长与冷漠的人对话。但这不是她平常会有的说话方式。


  “四六开,我四他六。”我说道。


  “您不觉得能够赢他吗?”


  我差点赢过他,但当时他在劣势,我在优势,并不公平。凯尼应该再培养一个阿克曼家的武器,我不是和利威尔抗衡的最佳选择。


  “不觉得。”我笃定的说。


  “好吧。”希琪点点头,给我也倒了一杯啤酒。


  我盯着泡沫上升又降落,宛如一朵云在天空中炸开,啤酒的味道刺鼻而诱人,我却知道自己的醉态,不敢轻易喝下。


  “我不喝酒。”我于是这么解释。


  “没事啦,这个啤酒是女王陛下发放给宪兵的,说是辛苦我们了。”希琪朝我笑了笑,把啤酒推近我:“虽然你是队长,但你也是新来的,之前你都在第一宪兵所以不知道。喝酒可是宪兵的传统!要是不会喝酒,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宪兵!”


  希琪说着,举起了自己的杯子,像是在邀请我。


  我看着她一饮而尽,半信半疑的抿了一口辣嘴的啤酒。


  一点点,不会有事的。


  肯定不会。


  ...


  我彻头彻尾的错了。


  那晚布莱恩作为助理来接我的时候,我才注意到一丝不对劲之处。


  我的头很疼。


  布莱恩向我走来的身影渐渐变成两个,我蹙着眉,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,让意识清晰过来。


  这即将是布莱恩撕破长空的一场攻击,他想将我彻底拽下,不再妨碍他。


  我猛吸进几口氧气,倔强地挺直了脊背。


  这家伙卖通了希琪,酒里不止是酒精,还有令人浑身无力的药物。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我,于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,令我不是他的对手。


  幸好我在怀里备了枪,这是多年第一宪兵的生活教会我的自保方法。


  “久等了。”他向我温柔的笑道,我投给他警惕的眼神。


  “你买通了希琪。”我直接戳破,丝毫不想与他浪费时间:“卡塔莉亚不是你的表妹,你给我下了药,你想要干什么?利用我?还是杀死我?”


  布莱恩的笑没有淡下来,在我眼里,甚至略显扭曲。


  “因为我爱你啊。”他说:“我爱你,瑞妮,所以我会这么做,我只是想和你渡过一个没人打扰的夜晚。不可以吗?”


  “你爱个屁,你以为我没有防备?”


  “你有防备又有什么用?”布莱恩一点点靠近我,笑容放大:“你只有一支枪,那支枪里只有一发子弹,而我不同。我的防备是哈特利和马西两个商会长,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商会长,甚至许多贵族---虽然随着调查兵团那蠢到不行的改革,我的人脉流失了一半。”


  我将子弹上膛,伴随着清脆的喀嚓一声,我仰头质问布莱恩:“你的目的是拿走塞弗特商会的继承权,但你发现我的父亲老谋深算不会让你占到便宜,所以你把注意打在了我身上?你想让我嫁给你,这样你就能继承塞弗特商会?”


  “为什么不呢?”


  “为此你给我下药,每天过来慰问,制造我们在谈恋爱的假象。”


  “嗯哼。”


  “没有用。”我掏出枪支,对准他的额头:“即便我被下药,也依旧能打得过你这种级别的商人。你应该放弃了,最好滚出王都。”


  布莱恩用同样的眼神看我,那双眼中缓缓浮现出了些许戏谑之情。


  “重点不在于你能不能打得过我。”布莱恩主动凑近我的枪支,咧开嘴笑着,把整片额头抵在我的枪口上:“重点在于你敢不敢再动手杀一个人。”


  我的脊背颤抖了半分。


  “你杀了十年的人,我专门调查过你,你是第一宪兵中最强的,杀了几百号人,还患有严重的战后创伤症,如果你现在动手杀了我,你身上的罪孽就会深一分。你真的想让那样的事发生吗?”


  “十年以来你从无败绩,除了在那个人类最强利威尔兵长手下,你在街上看到了塞弗特商会长夫妇,一个分神,被他打穿了左肩。”


  “而今天你的败绩上要多添一笔了,”布莱恩弹开我的枪,微笑道:“上面的名字会是布莱恩.科特,多么明显。”


  “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?”我镇定下来,并未在布莱恩面前败下阵:“你以为我不杀你就不能把你打个半残?”


  “你可以试试。”布莱恩又笑:“但你猜我在酒里放了什么?我放了十倍的迷药,专门请王都医院的人研究过的,就算现在喝下迷药的不是你,是那个利威尔,也照样会睡死过去。你现在对我来说,不堪一击。”


  我决定不与他废话,直接上手攻击,可我的力量大打折扣,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微小,有几次我疯狂的想将他一枪毙命,却都被脑海中娜塔莎的眼神震慑了回去。


  布莱恩拿捏住了我的弱点,我不想再杀人了。


  “你知道为什么今天你必输无疑吗?”布莱恩气喘吁吁的发笑道:“因为你只要和我单独在外面一晚,流言就会传开了,到时候你除了嫁给我以外别无选择!塞弗特商会的继承权就是我的!即便你跑了,你逃到罗塞之墙,我也可以捏造一则绯闻,然后顺理成章的与你订婚!”


  眼前布莱恩的身影在一点点模糊,我绞尽脑汁思考着后路,力气仿佛被抽走的同时,布莱恩趁机直追,着急地想将我的双手绑上皮带。


  我一点也不想被那种年轻的人渣击败,可我明白,再这么下去,对我没有任何好处。


  我应该用另外一种手段。


  脚步一顿,我装作不敌,踉跄两下,差点跌入了布莱恩的怀里。


  布莱恩的嗤笑声在我头顶响起,寂静的夜里,刺骨的环绕着我的身体。


  “开始困了吧?”他俯身低进我:“那就乖乖睡吧,第二天早上醒来,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。”


  我闭上眼睛,但为了保持清醒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头,这是凯尼教我对抗迷药的方法。我从前以为绝不会用上,却没想今天这么实用。


  布莱恩抱起了我,毋庸置疑,他准备带我去最近的酒店。但高高在上的布莱恩公子不明白,离我们最近的不是酒店,也不是高级餐馆,而是几道灰暗的阶梯,在这个秋日也无声的哭泣着。


  那几道灰暗的阶梯安静的等待着布莱恩的到访,随着他无意识的一步步的接近,那些阶梯张开了血盆大口,随时准备吞噬布莱恩,然后因为感到反胃所以把更恶心的我吐出去。


  布莱恩最讨厌阶梯,最讨厌地下街,但我死了化成骨灰都知道他现在朝那个方向行走。


  接下来与凯尼教过的偷袭一样。我想:当被人绑架,最好的方式就是装作不敌,然后将他引诱到一些地方,给他们最后一击。


  “塞弗特小姐,”布莱恩在我身后讽刺的调侃:“我现在非常怀疑你第一宪兵中最强的身份……你真的是最强吗?呵,抱歉,虽然你现在睡死过去了什么也听不见……但你比我预想中要弱啊……”


  我没有回答,把舌头咬的很紧。


  缓缓地,炙热的呼吸凑近我,我咬死了舌头,心里一阵阵不适。布莱恩的声音就在我耳畔,宛如恶魔般:“塞弗特小姐,十年前,你父亲也是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吞并了我们的商会,所以现在,我娶走他的女儿继承他的商会……也不过分吧。”


  这段历史我全然不知,只记得十年前,我父亲吞并过一个小小的商会。他那天微笑着回到家,面对我母亲还是往常一样的怂蛋,根本看不到他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影子。


  “仔细一看塞弗特小姐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……”布莱恩依旧凑的那么近,笑着:“对我来说,这是一门稳赚不亏的生意。”


  现在离地下街的第一个入口阶梯还有十几米远,我只需要等一等,然后绕开守卫的耳目,就能彻底将布莱恩拉下他所谓“必胜”的棋局。


  他走了十步,在第十步的时候,我陡然从他怀里睁开了眼睛。


  我们双方短暂的对视,布莱恩第一次浮现一抹慌乱。


  “你---”


  我砰的一下踹翻了他,趁着他没有防备,用残留的那些力气将他逼得连连后退,拿出我在第一宪兵里学到的所有杀人的技巧,狠狠往布莱恩身上扣。


  我不会嫁给布莱恩,不会将塞弗特商会交给这样的人渣,也不会愧对我曾经是第一宪兵最强的身份。即便拳拳到肉,我也成功的避开了巡逻的宪兵,把布莱恩抵到了地下街的阶梯口。


  “你怎么会,可恶---”他懊恼不已的流着大汗问我。


  “还记得你第一次来这里说什么吗?”我努力保持着清醒与力气,抵着他,似乎要盯穿他:“你说滚远点儿,小混混。这就是你为什么不会赢,你不会赢我父亲,因为他从来不会这么说。”


  “那你就赢了吗?你又有多了解你父亲。”


  我看到布莱恩赤目欲裂。


  “不,我没有赢,也不会赢。”我摇摇头:“我不了解我的父亲,我只知道,他花十年时间养了一只白眼狼。”


  说着,我手上劲一大,整个把布莱恩甩下了台阶。


  布莱恩尖叫着滚动了几层,紧接着尖叫声就停了下来,被歇斯底里的发泄的咆哮压过。


  他还活着,或许,这辈子都上不来了。


  我的口腔里传来丝丝血腥气,巡逻的宪兵们开始发出骚动,不断朝这边涌来。我咽下那口混着血的吐沫,偷了套立体机动,迅速向家的位置飞去。


  快一点,再快一点,即便我已经昏昏欲睡,大脑一片空白,我也仍知道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家。


  神智不清时,我在恍惚中看到漫天飞扬的巨石,玛丽亚之墙的钟声被敲响,我的身体也正好刮过王都内那口教堂上的巨钟。


  因为立体机动装置偏移了轨道,我重重摔在家门口旁边的花园里,玫瑰的尖刺划破我的双手,疼痛令困意顿时少了大半。


  我挣扎着从玫瑰花丛中爬起,急促的呼吸,却吸进了满满的尘土灰。


  这熟悉的火药味令我终于明白:我在犯病。毫无征兆的犯病,手忙脚乱的我急匆匆翻找自己的大衣口袋,寻找格里沙医生给的药,却彻彻底底地翻了个空。


  是了。我的膝盖失去支撑跪倒在地:药在之前就用完了,那是最后一管,剩下的,全在他们家的地下室。


  或许是花香太馥郁,抵消了大半的火药,我的疼痛减轻不少,脑海里却抑制不住的浮现出高频率闪过的战争场面,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天空,沉闷的垂挂在我头顶上。


  为什么。我迷糊地想:为什么我还会老是看到如此残酷的场景?


  这一切都太像假的了,就连我这副操控者的身体也太假了,反倒是幻觉中划下的巨石更真实。


  “我真的疯了……”我瘫在花丛中,失神的喃喃念道。


  渐渐地,我阖眼睡去。


  ---

  

 *通过最后几段的描述,你们应该能看到塞弗特家是多么的有钱,还玫瑰花园,我都不知道墙内有没有玫瑰这个品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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